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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袁軍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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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o- i- G( o( _0 X9 G% l 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步深入,人民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。但是,我們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,一飽忘了千年饑。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遭遇到了三年自然災害時期,食不果腹衣不遮體。匆匆而過的時光,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,令我們撫今追昔,奮發(fā)圖強,自強自立!
1 C1 [" n' x W+ s 記得那一年我剛剛上初小的時候,有一天早上放學回來,媽叫我到駐隊干部老楊叔的住處去叫他來我家吃飯,我連蹦帶跳地跑到目的地,老遠就喊:“老楊叔,咱走,到俺屋吃飯走!”6 i! y4 ~% r3 {1 {4 t, a0 F8 y& y
“哎,來咧!”老楊叔剛剛從地里干活回來放下工具,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泥土應聲出門:“甭急,我洗完手臉咱再去!”我拉住他的衣角:“俺屋里啥都準備好了!”拽著他的手就往回走。
! K1 W# m9 T6 a8 P 老遠就看見俺院子里放好了臉盆和手巾,我們簡單地洗漱完了,一進門就看見炕桌上,擺著調了油潑辣子的漿水菜和苞谷面鍋塌(巴巴饃)和碗筷,老楊叔跟我爸媽打過招呼,就脫鞋上炕也不過分禮讓(真是應了“家無常禮”的那句老話),像自家人一樣,喝飯就菜吃饃,有說有笑充滿了歡樂。飯后自然是各執(zhí)其事——干活、上學!
. T1 s. W& x$ _' f0 R 中午放學回來爸媽依舊忙著,一個洗手採面(和面),一個提水生火,媽叫我趕快去苞谷地里掐些豇豆葉子回來當菜吃。我欣然領命,顧不上酷暑難耐,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我滿臉通紅,鉆進比人還高的苞谷地,鋸條一樣的苞谷葉,刷得滿臉生疼。為了一飽口福,專揀肥厚的大葉子采摘,不一會兒就滿載而歸。心里充滿了遐意:給干部管飯真好,能跟著他沾光,吃上油潑辣子油爛(炒)菜!
8 T6 v% y2 u1 z; d0 w, m5 c “媽,我把菜掐回來了!”我人沒進門,聲先到了。
2 N. S) E/ s9 F$ { “叫我看看!”媽放下?lián){面杖迎了出來:“你咋凈掐些燒不熟煮不爛的老葉子?”/ f" @' Z! ]5 L6 o& F
“我去重弄!”我撂下手上的菜葉子扭頭就走,老楊叔攔著我的去路,一把拉住我的衣服:“這么好的菜葉子能吃,不用去了!”說著就蹲下把菜葉子撿起來,媽也就沒再說啥,返回屋里搟面去了。
9 B7 I7 d9 Q6 d( B- L( \! o1 z 我站在門口,看著媽搟面,爸燒鍋,老楊叔淘菜,像一家人一樣親密無間,我憧憬著豐盛的午餐!
+ {6 E% o9 a( k) f2 K6 d( X# H. F) I 這頓飯,雖然沒有山珍海味,但是對我來說就是別開生面!
/ Z6 O. K% ^' c+ q! f 到了傍晚,生產隊放工了,老楊叔和爸媽一起回來,媽忙著準備晚飯,爸拿著掃帚打掃庭院,老楊叔也不把自己當外人,就拿來我的書包查看作業(yè),我就把他當老師,畢恭畢敬唯命是從。我們各執(zhí)其事,其樂融融!
3 ]2 z( h; _) g& O# p; X! r 吃飯的時候,老楊叔和爸媽拉起了家長里短,還說些左鄰右舍溫飽饑寒,更多的是生產隊里的那些事兒令我摸不著邊,聽著聽著就迷糊著夢見周公去了。
& Q* o0 w" B& S; M 不一會兒,大人的吵雜聲把我驚醒,原來是老楊叔要走了,他從衣袋里掏出來三毛錢和一斤二兩糧票往炕桌上一放,我爸媽見狀急忙阻擋:“這是弄啥呢?好不容易在一塊兒吃頓飯,還給啥錢??!”硬是把錢往老楊叔的手里塞。8 M- i: {4 ~" Y+ {8 _/ a- c2 |/ P+ `
“事歸事,情歸情。吃飯付錢,天經地義!”老楊叔用手把錢壓在炕桌上,說啥也不收回去:”這是鐵的紀律,不遵守就要犯錯誤的。”爸媽客套一番也就收下了。* f; W' t4 C, r- Q& y; S
老楊叔走后,爸媽一起收拾鍋案碗筷,我心想:有了三毛錢一斤二兩糧票,我們以后上縣城就不用啃干饃喝開水,或者去買一毛二分錢一碗的高價臊子面了!+ _0 a# g& O! D0 N$ t: i& j* I0 \
于是乎,就迫不及待的進入夢幻世界,做起了黃梁美夢:我偷偷拿了一毛錢二兩糧票,步履輕盈地跑到了縣城,不管是“經濟食堂”還是“大眾食堂”(那時候還沒有飯店這個提法,招待所又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),鉆進去買了八分錢二兩糧票一碗的平價臊子面,狼吞虎咽地咥完了還不知道吃出了啥味道,反正是挺美的。(時至今日,回憶起來,依然是口鼻留香)
- ?4 ^: I8 }7 O5 h- V% M4 I 一覺醒來,已經大天老明,在上學的路上,看到老楊叔和社員們迎著朝陽,身披彩虹,一起出工,談笑風生,仿佛是在追求更遙遠更美好人生美夢!& e/ E; Z1 y) H; t/ C/ e
如今,多半個世紀過去了,童年時代的精彩片段,依然是魂牽夢繞,令人感動不已,甚至是沾沾自喜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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