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成長時想干什么？

李國建

妻子走的時候，兒子剛滿周歲。那年頭，我一個人帶著一女一兒過日子，院子里的塵土混著日子的重量，總覺得比別家沉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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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Y* n3 _7 E! g2 `- R兒子兩三歲時，常在院里的沙堆旁玩。鄰居大叔逗他：“長大了想干啥呀？”他仰著小臉，脆生生答：“跟俺爸一樣，用大板锨裝沙石掙錢！”

. e- u$ C- U- |8 G& }% y; |% y大人們聽了都笑，我卻在那笑聲里品出點澀——原來父親的模樣，早成了孩子眼里最具體的“人生”。

: q  t# k7 V$ `, S+ n后來他進了幼兒園，我改種葡萄和油桃。園子里的活計比裝沙石更磨人，澆水、剪枝、防鳥啄，忙得腳不沾地。那時他和姐姐放學就往園里跑，搬小凳子坐在地頭，看我給果樹疏果。再有人問“長大干啥”，他會拍著胸脯說：“幫俺爸管果園，賣葡萄油桃掙錢！”

話里的“幫”字，讓我心里一暖。那些年鄉(xiāng)鎮(zhèn)果園少，技術(shù)也糙，偷果子的事常見。姐弟倆暑假就睡在果園的窩棚里，夜里稍有動靜就拽著我的衣角喊“爸，有聲音”。單親家庭的孩子，在外頭總難免受點委屈，有時回來眼眶紅著，卻只說“沒事”。

2 [+ a* M5 }3 O  {, s- g直到他上了高中，個子躥得比我還高。鄉(xiāng)鄰又打趣問起將來，他不再是脫口而出的莽撞，話里多了些篤定：“想跟六伯家倆哥一樣，去當兵，或者當警察。抓壞人，守著咱這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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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6 C) R% N0 Q: W我忽然懂了，那些看果園的辛苦、被欺負時的委屈，還有課本里學的道理，在他心里慢慢釀出了對“保護”的向往。不再是單純想替我分擔，而是想站得更高，護著更寬的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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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$ w: X% @& }  A' x再后來，他考上了大學。臨畢業(yè)時，老街坊們聚在巷口，又問起將來的打算。他沒像小時候那樣立刻作答，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，半晌才說：“先到社會上闖幾年看看吧。日子不容易，得慢慢找方向，急不來?！?br /> / f! A% i0 y0 T# f' {( x6 `/ T
那一刻，看著他眼里褪去的稚氣，多了幾分對生活的敬畏，忽然覺得，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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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想成為父親的樣子，到想分擔生活的重量，再到想守護一方天地，最后沉淀為對人生的踏實考量。孩子的每一次“理想”轉(zhuǎn)變，都是他在生活里跌撞、觀察、思考后，悄悄長出的筋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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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( ^3 ?: D/ ]5 d3 n不知各位家長，你們的孩子心里，也曾藏過哪些閃閃發(fā)光的“將來”？